田中千繪在2008年以《海角七號》角逐金馬獎最佳新演員獎沒有成功(這不是重點),引起我注意的是有位日籍決審大久保賢一不太認同田中的演出,指出:「田中千繪演出太過張牙舞爪,日本女性角色不應這樣表演,而是堅強中帶有溫柔面。」這種帶有民族與性別本位的說法應該很容易讓人不以為然,而且很多人都發現(看見)現在的日本女生聚在一起也都「很吵」,根本不是大久保賢一所說那個「溫柔」的樣子。但我立刻發信問了《海角七號》頭號影迷、也是學者的S,她給了我一個「簡單的」答案:「我想是因為語言的關係。」 「語言?」 「是的,因為日本的語言(特別是女性)裡沒有那麼『激動』的詞彙,就不會有那種肢體表現。但田中千繪使用的是中文,習慣中文的人看了就覺得很自然。」 這確實是我一時沒想到的。的確,語言反應了一個民族的內在表情,日語裡很少有「極端」「麻辣」的語彙,就算有也不存在女性的詞彙裡(男人罵出「バカヤロー!」就已經很嚴重,也找不出還有其他的,比起中文罵人的「淋漓盡致」真是太貧乏了)。日本女性聚在一起也有吵吵鬧鬧的未必優雅,但憤怒語彙裡沒有「極端」的東西,就比較不會有「極端外顯」(譬如看起來要使用暴力)的機會。雖然這並不表示內在情緒沒有。 跟日本人有過社交、工作往來的人都有經驗,譬如溝通半天才發現對方從一開始就是要拒絕,恍然大悟後就覺得早說就好實在浪費精力。但對方那邊可能是想:唉唉這個人是個白目嗎一開始都說「這麼清楚」了怎麼還糾纏不清?(所謂不懂得「讀空氣」的人:「空気が読めない」) S因為讀書工作在國外待了十年,所以個性開朗,使用起中文也有一種俐落,特別能體會日語與中文內在文化上的不同。我大概因為從小「語言教養」嚴格,從來說不出極端的話,也顯現不出失控的行為(也很怕別人有),然後也有點觀察、體會人心的能力,所以跟日本朋友往來相安無事。甚至還出現過以下的對話。 請S吃台菜的時候,S說:「我想點炸肥腸妳不介意吧?」 我:「(??)不介意呀,為什麼?」 S:「那好。因為很多日本人不吃內臟。」 我:「(!!!)可是我是台灣人妳才是日本人欸!」 S:「……對喔。」 ……= = 儘管如此,不到考驗的時候也許面目模糊,但在311地震之後,毋庸置疑,我絕對是「正宗台女」,她是「正宗日女」。 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