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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新年快樂

謝謝所有陪我走過2009的朋友。 大家2010新年快樂!

2009歲末祝福

從聖誕節到年末,是想念與祝福的季節,與2008比較起來,我的2009不算好,有些困惑有些挫折,都要靠「正面思考」來補救。但當然也有好的,那些在生命中給予我幫助與溫暖的人、以及喜歡與被喜歡的種種,都進到心裡面去了。 只要是朋友都知道,我不嗜甜食。什麼「送花跟巧克力給女生絕不會出錯」的定律在我身上絕不適用。特別是花,拿到花的我總不知所措,拿著招搖過市嗎(既麻煩又不是我的作風)?放著不久又會死掉(插花壽命本來就不長),開始枯萎的花看起來總是很難受。而且我也沒有「綠手指」,送盆栽更會讓我無言。所以只有在過年我會買蘭花或水仙放在家中應個景,花店很難做到我的生意。   至於巧克力,因為很怕甜食,有時冰在冰箱匆匆過了一年,才發現它還「安在」,可見我腦海中根本就欠缺這類的辭彙,所以也無法記得。但是我並不討厭/痛恨甜食,看看櫥窗各式各樣的美麗甜點,幸福的感覺還是存在的,大家圍坐吃甜食的氣氛也很溫馨,只是我不太吃而已。巧克力的話我當然偏好苦味的口感,太甜膩的大概連一個都吃不下去。 但很奇怪,我覺得一年中最適合送巧克力的季節就是聖誕節了(什麼,情人節巧克力?哼哼,那肯定不瞭解我)。不知從哪一年開始,我總是在聖誕節收到巧克力,然後也開始送出巧克力給別人。也許是因為巧克力溫暖而甜蜜的形象很容易傳達歲末的感謝與祝福,所以很多櫥窗也把巧克力和聖誕樹擺在一起。 不喜甜食的我,在這個季節收到巧克力卻會有幸福感,因為可以一方面懷抱對方的心意,一方面將巧克力的祝福分享出去,絕對不會有「囤貨」的危機。 不知不覺,歷年來已經收到很多巧克力了,有些特別的盒子捨不得丟,大部分是Mary’s和GODIVA(後來才知道這品牌貴得驚人)系列: (GODIVA的盒子真是美麗!而Mary's通常來自家姊。) 這是今年收到的: 非常感謝那些給我祝福的親友,我也誠心的將這些祝福藉由巧克力的甜蜜與溫暖分享給大家。 我的大朋友與小朋友們: 歲末愉快! counter

智子

無疑的,今年我又收到智子的賀年卡了。從大阪到L.A、到新加坡、到上海、到回到日本九州,連續十多年沒有間斷;賀卡的全家福相片從小孩在台北唸幼稚園、到在美國唸中學、到去澳洲唸大學、到回到日本當獸醫,人一直在相片中長大、或變老。這樣的我們,從在台北分別後,十多年來沒有再見過面。 大學畢業後我才開始學日語,到一個「秘密」的家教班,那裡的學生同質性很高,大約都來自我高中母校和大學母校,菁英色彩非常濃厚。從小就莫名其妙在菁英圈子裡長大的我,比起那些「閃閃發亮」的同儕,最大的發現就是知道自己既不是菁英、而且一點也不特別。但還好因為是中文系出身,學日語佔了一點便宜,得以在這樣的班裡快樂的生存下來,每次上課都有種「開心的競爭力」,所以進度飛快。 日語班裡的同學大多來自法學院(有些現在已是政治檯面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只有我是文學院的,這個「稀有的」身分讓我多了許多機會,被詢問是否願意為日本公司派遣來台的人員與眷屬教中文。 研究生的我開始成為日本太太的中文家教,智子是其中之一,也是其中最開朗活潑的,總是一張笑臉。她勇於進入台灣的生活,對食衣住行任何東西都深感興趣,因此中文進步得很快。每次上課都有新辭彙要問,我也因為必須使用日文去解釋的關係,對日語的掌握也多了一些收穫。 兩年的時間像上課又像聊天一樣在笑談中度過。我開始忙碩士論文的時候,不再擔任家教,智子的先生正好也被panasonic總公司調回大阪,舉家遷回日本。原本以為我們的關係就此結束,沒想到卻開啟了長達十多年的賀卡情誼。 智子的賀年卡跟許多日本人的賀年卡一樣,都是以全家福相片製成的,然後印上簡單的賀詞,加上一些近況。但是智子每次都會在最後用中文手寫一些話給我。最初我認為是我們剛分別,所以她給予禮貌的問候與道謝(因為我收過不少像這樣「日本學生」的賀卡),也不以為意。但第二年我還是收到了,接著第三年、第四年…… 智子總是不忘記在最後補上手寫的中文,說她還沒有忘記。回日本才兩年,先生又被外派至L.A,兩年後被派至新加坡,三年後再被派至上海。日本外派主管條件優渥,看這些外派地區的重要性,顯然在公司是備受重視的。但相對而言,智子也必須不斷在異地建立家庭生活。 巧的是,不管L.A、新加坡、上海,華語的使用都很頻繁,智子很高興告訴我,因為在台灣跟我學了中文,即使英文不佳,她到L.A也馬上能跟台灣的僑民

《不能沒有你》

會乖乖看完今年的金馬獎,完全是因為《不能沒有你》。雖然電影本身存在的價值不應/不會因為得不得獎而改變,但看到這部無法像《海角七號》可以「取悅」許多族群的台灣電影,得到最佳原著劇本、最佳導演、最佳劇情片時,不知怎麼有點悸動。我說無法「取悅」,是因為看完《不能沒有你》不像《海角七號》有很多「熱鬧」的元素可以即刻提供一起觀影的人討論,幾乎每個族群/年齡層的人都能在《海角七號》找到屬於自己的切入點,就算浮面,也很有「參與感」。但《不能沒有你》不行,看完後即使彼此都有感受,也都像片子選擇黑白呈現一樣,會沉、沉、沉入心底,所以只能暫時沉默。 在經歷過台灣新電影浪潮、熱情參與的青春時代之後,不知多久,我已經很少看華語片了。繼去年的《海角七號》、《囧男孩》,今夏會進電影院看《不能沒有你》真是受到雨漣的「感召」(是說雨漣總有看不完的電影特映會XD)。而與我一起看的朋友也很好,不然我寧可一個人進電影院。 雖然很多人說催淚,但哭點高的我沒有,只是不停想著,在整個事件裡,我會是什麼位置呢?武雄和妹仔的階層,對我來說如此陌生遙遠(不是口中說著「知道」或「理解」就可奢言接近與「體會」的),這種感覺讓我感到可怕,雖然我們本來就不可能也無須體驗所有人的生活,但如果處在可能擁有「宰制權」的階層,去正視存在同一社會的「一邊一國」遠比政治上的一邊一國還要來得重要。因為社會有「一邊一國」,所以才有那麼多彬彬有禮卻偽善的知識階層。 散場後我聽見一位媽媽在跟國中的女兒說:「這也是沒辦法啊,那個爸爸生活條件那麼差,女兒總會『長大』,而且如果沒有法律保護,小女孩也許是被誘拐的也說不定……」 「我來決定什麼是你的幸福。」――這是標準知識份子對底層人物的「保護」姿態。但誰能決定別人的幸福呢?生命中「被決定」的東西愈多,與幸福的能量恰恰是成反比的。 得不得獎這種事本來就有很多「眉角」,我沒看過競賽的其他華語片也無從評價,但我想我們都喜歡《不能沒有你》最後一幕的停格,父女終於要相會的停格,所有的深意與深情,盡在不言中(雖然同場觀眾有人發出「啥米?沒啦?」的掃興聲)。明明可以是灑狗血的題材,愈內斂愈有力。那就是劇本和導演的「態度」。 因為再也受不了談台灣電影老是停留在《悲情城市》、《童年往事》,去年我推薦在日本的大學開設「台灣電影」的日本教授看《海角七號》,新學期他就把《海角七號》列入課

《我們》

曾在十月來演講的《看不見的北京》作者黃奕瀠(阿潑),為台灣新生代紀錄片導演鍾權寫了一篇報導,這是1979年出生,「外省第三代」想要說的《我們》――屬於在台灣六年級生這一代的「我們」。 ----------------------------------------------------------------------------------------------------------------- 訪台灣新生代紀錄片導演 鍾權 新生代看兩岸 我們有話說 2009-11-22.旺報.【記者黃奕瀠/專題報導】 近來,一部由六年級生拍攝的紀錄片《我們》,在公共電視台播出,引起關注。這部以台灣加油隊為主角的紀錄片,記錄了去年的總統大選和北京奧運,帶出了藍綠紛爭和認同問題。導演鍾權說,這是「我們」的角度,「我們」關心的問題。 .當龍應台以《 1949 大江大海》取得兩岸一甲子的世代話語權時,一位三十歲的台灣導演則以紀錄片《我們》,提出了這個年輕世代對藍綠衝突和兩岸關係的疑問:「我們是誰,我們到底怎麼了?」 . 這位導演名叫鍾權,1979年出生的外省第三代,22歲時獨自赴北京工作、求學,2006年自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畢業的他,完成了一部「從大陸看台灣」的紀錄片,名為《台北京》。作為北影首位專攻紀錄片的台灣學生,面對當時兩岸政治情勢緊張、但文化交流熱烈頻繁的狀況,自覺應坦承自己的情感,發揮自己的優勢,他宣稱將用攝影機「記錄兩岸在歷史轉折處擦出的動人火花」。 . 有一次,鍾權的大陸同學問他,為何台灣人總愛講自已的地方爛,「明明你們台灣人都過得都比我們好。」這位同學的老家在安徽合肥,到處都是礦場與工廠,居住環境不佳,但他介紹起家鄉,都充滿自信地列舉出四周的名勝古蹟,絕不提家鄉的缺點,畢竟缺點自已知道就好。因此,這位同學不解,台灣人為何總是「唱衰自己」。這番話讓鍾權開始省思自己故鄉的優勢,於是決心以文化為題材,呈現「台灣的驕傲」。   以下全文連結在此: http://news.chinatimes.com/2007Cti/2007Cti-News/2007Cti-News-Content/0,4521,110513+112009112200250,00.html

創作的救贖

Lun 之前來演講時介紹了對自己影響深遠的繪本,朗讀《遲到大王》的時候偷偷哽咽了。我看著她要我事先準備的另一份資料,標題是「當時不知道,原來把自己化為書中角色,真的是安慰童年的最好方式。」她說的是自己的繪本《子兒,吐吐》。就閱讀的歷程來說,我和Lun非常不一樣,我的世界很早就沒有繪本。看圖畫書這件事大概只維持到幼稚園,之後我對於「沒有文字」的書就很不耐煩,圖畫書一翻開只看文字,圖畫幾乎「視而不見」吸引不了我,所以小學開始看純文字書,國中之前就看了珍.奧斯汀的《傲慢與偏見》等世界名著。 不過我喜歡動畫,從童年的迪士尼到現在的宮崎駿等世界知名動畫,幾乎都沒錯過。也許在潛意識裡,圖畫與文字是分屬兩個領域,我無法「分心」兼顧。所以,Lun那時所介紹的、影響她深遠的知名繪本,我幾乎都是第一次認識、閱讀,感覺很奇特:原來我們是這樣一起長大的。 我不知道在場的人有沒有發現Lun的哽咽,至少我的感受很不一樣。因為我開始回憶著我們的童年,以及童年的「出口」。譬如《遲到大王》對我、或者對於其他讀者來說,可能就是一本好的繪本,但是對Lun來說卻是童年的「出口」,因為它觸動了、也撫慰了在童年時期也許只有自己知道的「傷口」,成為一種救贖,雖然當她開始畫畫的時候,並不清楚「事情」是這個樣子的。 我開始想要書寫是從國中開始,現在想想,那確實也是一種情緒的出口,也就是創作的初衷――不是為了想要成為作家的初衷,而是自然而然必須書寫。很多只有自己知道的「傷口」,因為這樣被撫慰了,或者痊癒、或者找到另一個力量來替代,讓自己面對人生更有勇氣。 我和Lun閱讀的起點不一樣,創作的起點也不一樣。但我可以明白她的哽咽,因為我也有屬於我的《遲到大王》。 但是,我並不想說「創作是救贖」,因為那不是絕對的命題。如果「救贖」的意義是在於找到人生繼續下去的力量,那麼,先不說古今中外有太多成功作家作了「反示範」,在我身邊有不少書寫力旺盛的作者,都是用不快樂的人生成就作品的。也就是說,完成一部深刻、痛苦、擁有高度文學價值的作品之後,自己並沒有從中得到釋放。 當然,許多傳世的文學作品,就是用作家的人生來典當的。 但面對一直寫、一直痛苦,一直痛苦、所以一直寫的文藝青年。雖然有好作品,我實在無法說出「創作是救贖」的註腳。 Lun思考自己的創作時說:「如果我讀到這樣一本書,因書引起的心

鼠輩

早上前往工作大樓的路上,看見一隻大老鼠了,牠正從我的左前方要橫行到右前方的草叢。重點是瞄見我的牠一點也不驚慌失措,非常慢條斯理的邁著步伐,所以我也只好停下來等牠「過馬路」。跟大家講這件事的時候,有人因為我寫了狸啊蛇啊蜘蛛啊什麼的,覺得「動物」好像不太怕我,可是被老鼠「看輕」實在不太好。雖然我敢打蟑螂(會飛的就有點棘手),但要我對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珠打死一隻哺乳類根本不可能(腦中大概會瞬間閃過是否該順便幫牠超渡什麼的),所以拿老鼠沒輒,更怕跟牠四目對望,我想那時彼此心裡的OS應該都是:「呃……那現在是要怎樣?」 大白天就看見鼠輩橫行,隱隱有種鼠輩無所不在的「不祥感」,於是我就順便講了TOMO在實習單位所發生的慘事:為了捕鼠所以放了黏鼠紙,隔天一來居然發現黏了一隻……松鼠!!還活著的牠在無法掙脫的黏鼠紙上齜牙咧嘴,模樣甚為恐怖。我明明不在現場,也沒看過黏鼠紙,但聽到時不知怎麼覺得腦中充滿畫面,連松鼠的表情都很清楚,以致汗毛直豎。 果然,聽見黏到一隻松鼠的大家也悚然一驚,「那結果呢?」大家都想知道。但結局還是很驚悚,因為那張(隻)動彈不得的「松鼠黏紙」被送進垃圾收集車了。「經驗過」黏鼠紙的人似乎都知道,一旦被黏住就是無解。松鼠最後的齜牙咧嘴會不會是在說:「搞什麼呀,我是松鼠,是、松、鼠欸,我是松鼠我是松鼠我是松鼠!!」(聲音消失在垃圾車的深淵……) 大學的時候,中午在文學院教室吃便當,曾冷不防被窗外跳入的松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搶走便當裡的排骨,因為一直停留在松鼠應該吃榛果的認知裡,以至於松鼠從容離開後我還很錯愕。大學校園裡的松鼠非常囂張,對我來說算不上「可愛」之流,即使如此,想到有這種黏鼠紙的「下場」,真是太殘酷。 但是鼠輩在動畫中為什麼可以一直以聰慧可愛之姿行世呢?不知是不是出於一種「無法消滅他,所以想辦法愛上他」的心理?我覺得牠真是人類世界裡最「虛擬」的生物了。太空飛鼠,強!料理鼠王,有才華!米老鼠,個人秀天王!一家之鼠,牠是我兄弟!但老實說我並不想吃老鼠煮的東西,而要有老鼠稱兄道弟爬上我的床恐怕要去收驚三天才行。 動畫裡的可愛鼠輩很難扭轉在真實世界裡老鼠的形象――大家頭腦清楚得很,所以我說是一種超強虛擬,簡直變成另一種物種了。不過還好有這樣的虛擬,至少提供了在中國十二生肖裡屬鼠的人一種慰藉,有可愛的玩偶造型、吊飾可供收藏、選擇,也

青春的食糧

某個假日清晨忽然接到大學社團朋友的電話,聽見聲音有種疏離的熟悉,意外之後有點驚訝,因為讓她忽然打電話的原因,是因為一夜未睡看了龍應台的《大江大海一九四九》,便「洶湧」回憶起大學時代正在看《野火集》的種種,以及想像著那些來自「外省」家庭的朋友們上一代所擁有故事。「好像這時才又重新認識他們一樣。」她說。我在昏昧中起身,一時不知如何反應,因為她提起的那些社團的人,早在我的記憶裡刪除,遙遠如外星球的距離;至於對龍應台的評價,多年來也已有「更清楚」的認識。也許是因為我一直身處文化界,文化的討論成為生活,不若身處商界的她,忽然因為一本書而突然開啟了那個文藝(化)青年的時光隧道。 但是幾天後,「陳映真創作50週年國際學術研討會」的邀請接連幾次出現在我的信箱,還真的會想到:距離青春期之後,我們已經走到那個隨便就五十年、六十年可以「結算」歷史的時代了。 研究生時期的「青春食糧」是什麼呢?回想起來真的非常「知青」非常「文藝」,而所認識的人有些也成為日後自己想極力逃避的「那種人」。我拿了梯子打開書櫃最上層,裡頭有一排雜誌:《聯合文學》、《台灣新文化》、《人間》。這一排雜誌都從「創刊號」開始,前者訂閱到二十五期(兩年)止,後兩者都到「熄燈號」(我還收到《人間》雜誌誠懇的收刊致歉/致謝函)。 那個解嚴前後文化論述的「蓬勃」時代,雜誌都在差不多時間創刊,這三種雜誌背後所代表的文化意識與社群人物應該完全不同,只有在我書櫃上才能這樣相安無事的長久「共處一室」吧。那個「熱情知青」的自己從創刊號訂了《聯合文學》、《人間》,《台灣新文化》是贈送的。只有位於文化/文學論述「主流」的《聯合文學》還能享有「虛名」存活到現在,其他很快就結束了。 看這些雜誌真是不同的感受,《聯合文學》真的很「主流」,《台灣新文化》真的很「黨外」(說「黨外」有理想,說「本土」未必),至於陳映真的《人間》,真的很「沉重」,沉重到每次拿到雜誌都「不快樂」,可是裡面的專題很奇怪看了一次就一輩子也忘不掉。以沈從文的湘西世界作專題的時候,我還不清楚沈從文;以「嗚咽的二仁溪」作專題的時候,我還不知道台南有二仁溪;以「月亮的孩子」做專題的時候,我才重新認識被污名化的白化症……這些都是在《人間》結束多年後,接觸到以上議題,立刻被想起來的。 我不喜歡《人間》(怎麼可能喜歡裡面的世界),可是從創刊

仕女的電影日

(圖片來自官網 http://www.gou-gou.jp/index.html ) 原作「グーグーだって猫である」 第12回手塚治虫文化賞短編賞受賞 天才漫画家、麻子さんの家に新しい仲間がやって来ました   去年夏末的日本電影〈グーグーだって猫である〉(台名:〈咕咕貓〉)即將在台灣上映。這部非常女性(非女性「主義」)、非常「寵物」、非常「療癒」的電影,雖然我未必會去電影院看,但因為連結了我2008夏天的東京生活,所以在這裡舊文重刊一下: ============================================================================= 2008.10.12 在東京的這幾個月,日本媒體出現三部台灣電影:〈不能說的秘密〉、〈海角七號〉、〈囧男孩〉。前兩部在我離開之前都已經上映,〈囧男孩〉也已經安排好上映時間。〈不〉片因為周杰倫隨片宣傳的關係,還登上電視的娛樂新聞,但對我來說,就是娛樂新聞,新聞是娛樂性、片子也是娛樂性,沒什麼特殊「感覺」。 後兩部在上映之前,就從台灣得到不少討論的訊息了,我還建議在大學開設台灣電影課程的日本教授可以去看看,一方面是覺得跟日本大學生介紹台灣電影老是停在侯孝賢的〈悲情城市〉其實很令人無言;另一方面是覺得還好終於有值得介紹的「當代」台灣電影了。 2008夏天在台灣最熱門的電影是〈海角七號〉,在日本最熱門的則是宮崎駿動畫〈崖の上のポ二ョ〉(台名:〈崖上的波妞〉)。雖然〈海角七號〉在日本有上映,但既然是在日本,看電影就想跟隨一下「在地的頻率」,像〈二十世紀少年〉、〈崖上的波妞〉都是此夏的話題,不過至今票房已經破日幣100億〈崖上的波妞〉顯然勢不可擋。身為宮崎駿影迷的我,這當然是驅使我進電影院的催化劑。 在日本看電影,成人票價一張日幣1800(約台幣600元),實在所費不貲。正在猶豫的時候,發現日本電影院每週三是「Ladies Day」(仕女之日),女性票價日幣1000元(約台幣300元),真是太好了。〈崖上的波妞〉台灣要2009年一月才才上映,能以這個價格先一賭為快,還真是痛快。 離住處最近的電影院在立川,搭電車三分鐘,然後步行十分鐘;騎自行車則約二十分鐘。查好時刻表,就騎車出發。影院設備與台灣差異不大,不過有特別為身障人士設計的放映廳,以便輪椅的進入與擺放;

夏日高尾山

來到高尾山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人們不是要下山就是要去空中餐廳喝啤酒看夜景的。只有我們一直往山上走,天色漸陰,路燈有幾盞亮起。 「等天色再暗一些,兩旁的宮燈就會一起變亮吧。」我說。 結果bambi遲疑的說:「那樣很恐怖。還是不要亮比較好……」 我立刻笑了,因為:「原來妳也……我也是這麼想啊!」 想想看,畫上紅漆的宮燈,在黑暗山路點上兩排白慘慘的光,整個情境實在非常適合沒有體溫的東西――「有體溫的應該會被吞噬吧」,我總是偷偷這麼想,沒想到跟bambi有共識。不知道這種對於色彩符號、氣氛的共同感受算不算是「民族性」的一致,總之我們不再往前走了。   其實帶bambi上山的前幾天,我自己就來過高尾山了。日本在八月正式進入盛夏,連新聞都充滿「盛夏感」,除了煙火,對東京人來說就是去高尾山登高消暑。但我在電視上看主持人登山登得氣喘噓噓,掛在脖子上的毛巾也已溼透,雖然終於登頂可以感受心曠神怡的涼風以及風景,過程實在有點「煎熬」啊。 等到夏末,暑假結束了,我在平日前往位於東京西境的高尾山。車廂裡人很少,接近高尾山的時候幾乎沒有人,停靠之後,月台上也沒有人。夏末的陽光照入無人的車廂、無人的月台,有種想不到的靜謐。我慢慢步行在參道上,想著後天見面可以帶bambi來這裡。 果然這裡很適合靜靜的聊天,我們從山路折回來後,一直坐在山上的平台聊天。天黑後下山,電車在漆黑的山間軌道「俯衝」,敞開的車窗捲進沁涼的山風,並飛舞著莫名的小蟲。然後同時想起有關高尾山一對姊妹的日劇。   總是有些畫面經過時間的沉澱之後會更清晰,這些畫面就包括了跟bambi在高尾山的夏末。之所以清晰,也許是因為對去年夏日的懷念(近來便忍不住密集書寫了),但也因為每年進入這個時序,總是有後輩與我分享人生的轉折與進程,而我所感受或支持的,是那些歷程,並不是結果。 上個月我去養生村探望完成《巨流河》的齊邦媛老師,一邊看著老師一大絡字跡工整、未來將送到台大保存的手稿,一邊跟老師說著、聽著關於人生與現世的想法,總覺得每次都能得到一些能量。當時老師笑說:「masako是自己人,讓她去泡茶吧。」我聽得出話裡的「體己 」。 其實如何也沒想到我在大學母校的許多年、以及離開學校的許多年之後,齊老師會是一直留在我生命裡的少數老師。我知道我存在齊老師心中一直會是那個在她告別台大「最後一課╱刻」貼心喊住她的學生,但多年來我所保有的價值不是研究所高級英

無薔薇花屋

從學人宿舍走出來不久,就會經過這個花店。去年夏日每次經過這個花店,都會不自覺地佇立一下,因為春季剛剛看完〈 無薔薇花屋 〉,彷彿覺得會有懷抱哀傷故事、浮現溫柔笑容、帶著小孩的花店男主人從裡面走出來。當然,這個花店一點也不像劇裡的「無薔薇花店」,我也不是那個被制約來復仇的假盲女。 之所以會殘留這樣的思緒,我想都是因為野島伸司。這個編劇大師的戲總是讓我有點「害怕」,在知道〈無薔薇花屋〉是他的作品時,還很小心翼翼等待知道結局之後才「放心」去看。 在將近二十年前我就開始看野島的戲了――嚴格說起來應該是「不知不覺」看了許多野島的戲,因為年輕時看日劇並不會去注意編劇,直到後來,發現看過之後在心中留下深刻衝擊的戲,原來都來自同一個編劇,才去注意是誰的作品。注意的用意卻是:不想再看這個人的戲,因為……有種無可逃脫的真實,也同時有無可逃脫的不舒服。 接著知道野島伸司的年紀後更「生氣」,這個人跟我同輩分,當我在二十多歲只會傻傻看戲的時候,對方居然已經是日劇「月九」大戲的王牌,而且口碑甚高;更「討厭」的是,居然寫了將近二十年還歷久不衰,依然是「月九」的口碑王牌,並且成功建立了自己的作品風格,一看就讓人會心:「啊,這真是非常『野島伸司』!」 我不知不覺看過了哪些呢?譬如1991〈101回目のプロポーズ〉(101次求婚)、1992〈愛という名のもとに〉(追夢七人行)、1993〈高校教師〉╱〈ひとつ屋根の下〉(一個屋簷下)、1994〈人間失格〉╱〈この世の果て〉(愛沒有明天)、1995〈未成年〉、1999〈リップスティック〉(脣膏)╱〈美しい人〉(美人)。以及1994企劃的〈家なき子〉(無家可歸的小孩)。――看看當時在〈無家可歸的小孩〉裡還是小學生的安達佑實,現在已經是有一個孩子的成熟女人,真是令人驚歎野島伸司長期的編劇能量。 以上每一部都是經典,但除了〈一個屋簷下〉是類似「星星知我心」的熱血倫理劇之外,其他的那些擁有浪漫偶像劇名稱的戲,其實都是在溫柔與黑暗底層,生出一種令人「無法擺脫的戰慄」,看到一半發現「受騙」卻也難以自拔。他出自社會暗部的視角,挑戰禁忌,非常銳利的處理暴力、霸凌、殘障者、自殺等問題,也很嚴苛的看待社會的偽善和同情,卻經營在一種溫柔愛意的敘述裡,從黑暗裡出現的溫柔,即使是人性的良善都很讓人痛苦。 也許太過真實,所以我並不喜歡看野島對人性的刺痛,卻總是

蛇、猴,以及蜘蛛

【聯合報╱副刊】 2009.05.24 靠近東京多摩山區的這個大學校園,還保有一些原始小樹林,未經整理的林地常常陳積著枯枝與落葉,也許我曾經遇見的狸就藏身在其中也說不定。不過在還沒看見狸之前,有可能先看見「可怕」的東西了。繼某個雨後夜晚在校園中遇見狸之後,研究生跟我聊起一段「奇妙」的經驗。 供學生使用的影印部和情報(電腦)中心大樓位於校園內側,就緊鄰著小樹林。我去過那裡,入夜後經常還燈火通明,和外部的「荒蕪」是個對比。 事情發生在某個白天,某個台灣研究生正要進門去影印時,在門口發現一條蛇了。一看非同小可,馬上進去通報影印室的阿姨,想請警衛來處理。阿姨趕緊跑出來,看著那條粗長的青蛇,一面說:「好胖的蛇啊!」一面拿出手機拍照。接著又進去找另一個阿姨,兩個人邊看邊聊天說:「啊,我知道這條蛇呢,牠經常在這邊出入。」看了一陣,兩人就回去工作了。 又剩下研究生一人,他錯愕的望著蛇,蛇也彷彿一副「被打擾」的樣子望著他,過了一會兒,就自顧自爬回旁邊的樹上歇息去了。這時他才有點恍然:阿姨們是來「觀賞」蛇,不是來抓蛇的!也才靜下來想:也許蛇只是路過這裡要去「辦自己的事」而已,卻被他這樣大驚小怪的驚擾了。 這可以說是不同社會對待自然生命的基本差異嗎?或者是說我們太過擅自區分生命的「可怕」與「不可怕」了?著實讓研究生有了思索的空間。   這件事讓我聯想到當時剛發生不久的新聞:有一隻猴子在早上上班尖峰時刻,忽然出現在人潮洶湧的惠比壽車站外的樹上。通勤族一出車站就會看見活蹦亂跳的猴子,引起一陣騷動。猴子當然「不適合」在車水馬龍的都市裡「流竄」,於是警方調動一百多名警力進行圍捕。 「一百多名?」本來一面做早餐一面聽新聞的我,狐疑的跑到電視機前面觀看。只見一百多名警察東圍西捕,猴子吱吱亂跳,結果矯健逃脫、不見蹤影。看到一百多名警察狼狽又好笑的樣子,相信很多台灣人會跟我有相同的疑問:「為什麼不用麻醉槍?」先打麻醉,將之逮捕,再做處理,不是「標準程序」嗎?腦海中頓時出現日本警察「好笨」的困惑。新聞隨後一本正經的進行「猴子來自哪裡」的討論,大部分認為是從多摩山區跑出去的,因為離東京市不遠。但是究竟如何到市區的呢?走路?搭電車?……老實說,聽到這些過分認真的討論還真令我有「瞠目結舌」之感。   為什麼不用麻醉槍呢?雖然至今我未得到正確的解答,但想來實際狀況並不是「好笨」這麼回事。 經過「蛇、猴事

田中館女士

東京生活安頓好後一星期,我就想去上日文課了。言語社會研究所系館的一樓就是「留學生中心」,提供外國留學生免費的日語課程(*註)。但我並非留學生,這段期間也非為「衝考試」而來。去辦公室詢問時,對方看我登記身分是研究員好像有點困惑,加上每次經過開放的交流室,總看見╱聽見來自韓國與大陸的「研究生」(這兩國佔日本留學生人數前二名)在高談闊論,不論在「層次」或興趣上都格格不入。 後來就決定去公民館「講日語」了。因為公民館是市民服務機構,每天都有不同的課程免費提供給市民,由已退休的中老年義工媽媽或伯伯所擔任的一對一日語會話課,就是提供給外來新住民練習日語、適應生活的課程。 因為義工不是語文專業老師,多半也不會其他語言,在一個半小時內就是不停的用日語聊天、說話,所以我說是「講」日語不是「學」日語,沒有任何日語基礎的人是不適合的。 第一次我提早到了,應該是有點緊張,畢竟很久沒有機會說日語了。站在安靜的走廊偷窺著教室,莫名的怯場。等一下該「說」什麼呢?我本來就很慢熱,跟陌生人「對看」更是尷尬,何況還要用外國語。不過時間一到,我立刻就走進去了。迎向我的就是大約六十多歲的田中館女士。已經在此服務多年的田中館女士經驗豐富,我們很順暢的聊了一個多小時。 每個星期六我都從田中館女士那裡得到不少建議,譬如何時有花火大會、何處有夏日祭典。她非常喜歡美術、繪畫,知道我研究古典文學,常常跟我討論古代山水畫或仕女圖,並推薦我去哪裡看展覽。當然也聊生活,從讀書、旅行,聊到柴米油鹽、婚姻家庭。然後我說想去看「崖上的波妞」,下次便把時刻表和電影院的位置列印給我。 儘管如此,我們並沒有「課外」的活動。只有一次,其他與台灣留學生一對一會話的幾位義工媽媽,約我們這組課後一起去吃午飯。經過那次用餐,我更喜歡田中館女士了。因為不論氣質、談吐、對應態度,都是在幾位義工媽媽裡和我最相投的。人與人之間真的很奇妙,好像相同磁場的就會自己來相見一樣。 田中館女士知道我在東京的時間只有幾個月,但是不知道我何時離開。我也沒有說。最後一次上課的時候,她正興致勃勃的分享著上週去上野國立美術館看畫展的心得,並幫我帶了繪畫明信片作為禮物。我拿在手裡看著,好像拿著餞別禮似的,忽然有點感傷。然後想到自己原來想帶禮物給她,又怕太過突兀而作罷,感到懊惱。 「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來上課了。」我說。 「這樣啊。」她很驚訝

言語情報處理室

學人宿舍裡雖然可以無線上網,我也擁有權限可以進入線上資料庫,但是宿舍裡並沒有印表機,如果我要列印資料,就要到系館五樓的「言語情報處理室」。這類似台灣學校電腦中心的地方,因為是「言語社會研究所」的師生專用,雖然規模不大,但不會有閒雜人等,也不必怕沒有位置。管理員只有一名,是身材瘦小、齊肩捲髮、戴眼鏡的中年女士。第一次去的時候有研究生陪同,申請了密碼之後,研究生向我示範操作,結果她立刻走過來,語氣有點嚴肅跟研究生說:「你要讓她自己操作才行。」然後關機,看著我如何開機、上網,如何放紙、選印表機、列印,如何登出、關機等等,實際操作一遍,才回到座位。 密閉的室內非常安靜,經常只有空調運轉的聲音,加上入內要脫鞋,不准飲食,管理員又一直戴著白色口罩坐在後面「監視」著使用者的一舉一動,整個「言語情報處理室」讓我有種「無菌空間」的緊繃感。雖然如此,我還是必須使用「言語情報處理室」。一進門,先和被口罩遮住半邊臉的管理員點頭致意,就立刻溜到電腦桌前開始工作。 戴口罩是為了阻隔電腦排放的「毒氣」,還是密閉空間裡容易播散的病菌?我不知道。總之,我從來沒有看過這位女士的表情。 暑假開始後,系館更冷清了。有時只有我一個人在使用「言語情報處理室」。而我和「口罩管理員」的互動還是停留在禮貌例行的招呼上。直到某一個下午,我推開門,照例說了聲「こんにちは」,就要溜向電腦桌,這時管理員忽然發出一種熱情的聲音,說:「啊,妳的裙子好可愛。」 我非常驚訝的回過身去,雖然還是看不到她口罩下的臉,卻感覺得到眼神的「閃閃發亮」。「欸,是、是啊。」這場面實在太過錯愕讓我只能看著自己的裙子,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在哪裡買的呀?」她說可愛顯然是真心的。 「在立川,我昨天去XX逛了一下,因為打折……」 「真的啊,原來是在XX,但是我都沒看到……」 「妳下次可以去看一下。」我說。 「對呀對呀,下次去看一下。」她說。 很奇特的,那時我彷彿覺得看見了她的笑臉。 各自歸位後,我坐定桌前還不自覺地瞄瞄自己的小花裙。朋友都知道「小碎花」、「蕾絲荷葉邊」之類衣物是我的大地雷,能接受的款項極少,並且到了這個年紀聽到「可愛」的形容詞更是想抓狂。結果以上這些元素都呈現在這裙子上了。不過,日語的「かわいい」漢字雖然寫成「可愛」,意思並不僅限於中文的可愛,通常在衣物上也是「好看」的讚美詞;至於小花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