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高尾山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人們不是要下山就是要去空中餐廳喝啤酒看夜景的。只有我們一直往山上走,天色漸陰,路燈有幾盞亮起。
「等天色再暗一些,兩旁的宮燈就會一起變亮吧。」我說。
結果bambi遲疑的說:「那樣很恐怖。還是不要亮比較好……」
我立刻笑了,因為:「原來妳也……我也是這麼想啊!」 想想看,畫上紅漆的宮燈,在黑暗山路點上兩排白慘慘的光,整個情境實在非常適合沒有體溫的東西――「有體溫的應該會被吞噬吧」,我總是偷偷這麼想,沒想到跟bambi有共識。不知道這種對於色彩符號、氣氛的共同感受算不算是「民族性」的一致,總之我們不再往前走了。
其實帶bambi上山的前幾天,我自己就來過高尾山了。日本在八月正式進入盛夏,連新聞都充滿「盛夏感」,除了煙火,對東京人來說就是去高尾山登高消暑。但我在電視上看主持人登山登得氣喘噓噓,掛在脖子上的毛巾也已溼透,雖然終於登頂可以感受心曠神怡的涼風以及風景,過程實在有點「煎熬」啊。
等到夏末,暑假結束了,我在平日前往位於東京西境的高尾山。車廂裡人很少,接近高尾山的時候幾乎沒有人,停靠之後,月台上也沒有人。夏末的陽光照入無人的車廂、無人的月台,有種想不到的靜謐。我慢慢步行在參道上,想著後天見面可以帶bambi來這裡。
果然這裡很適合靜靜的聊天,我們從山路折回來後,一直坐在山上的平台聊天。天黑後下山,電車在漆黑的山間軌道「俯衝」,敞開的車窗捲進沁涼的山風,並飛舞著莫名的小蟲。然後同時想起有關高尾山一對姊妹的日劇。
總是有些畫面經過時間的沉澱之後會更清晰,這些畫面就包括了跟bambi在高尾山的夏末。之所以清晰,也許是因為對去年夏日的懷念(近來便忍不住密集書寫了),但也因為每年進入這個時序,總是有後輩與我分享人生的轉折與進程,而我所感受或支持的,是那些歷程,並不是結果。
上個月我去養生村探望完成《巨流河》的齊邦媛老師,一邊看著老師一大絡字跡工整、未來將送到台大保存的手稿,一邊跟老師說著、聽著關於人生與現世的想法,總覺得每次都能得到一些能量。當時老師笑說:「masako是自己人,讓她去泡茶吧。」我聽得出話裡的「體己 」。
其實如何也沒想到我在大學母校的許多年、以及離開學校的許多年之後,齊老師會是一直留在我生命裡的少數老師。我知道我存在齊老師心中一直會是那個在她告別台大「最後一課╱刻」貼心喊住她的學生,但多年來我所保有的價值不是研究所高級英文這門課,而是一種人的教養。
從廚櫃拿下茶罐時,午後的陽光從小陽台斜照進來,我就忽然想起去年夏日的高尾山了。人與人之間總有些奇妙生命密碼,相同的就會彼此連接在一起,不同的就如何也進不去,也不會想讓對方進來。
與後輩聊天時,聆聽著混亂的、迷惘的、喜悅與哀傷的,那些我也許曾經有過、或從未經驗的種種,其實也同時讓我反芻著自己的信念,以及到目前為止的人生。於是,那些屬於人的教養或風格,就算沒有說穿,也會透過可以互通的生命密碼,默默在之間流動嗎?
「永遠不要找藉口變成自己所討厭的那種人。」
這是勇氣的來源。但會不會經過人生的考驗,顯出價值來,只有自己心裡知道。
「等天色再暗一些,兩旁的宮燈就會一起變亮吧。」我說。
結果bambi遲疑的說:「那樣很恐怖。還是不要亮比較好……」
我立刻笑了,因為:「原來妳也……我也是這麼想啊!」 想想看,畫上紅漆的宮燈,在黑暗山路點上兩排白慘慘的光,整個情境實在非常適合沒有體溫的東西――「有體溫的應該會被吞噬吧」,我總是偷偷這麼想,沒想到跟bambi有共識。不知道這種對於色彩符號、氣氛的共同感受算不算是「民族性」的一致,總之我們不再往前走了。
其實帶bambi上山的前幾天,我自己就來過高尾山了。日本在八月正式進入盛夏,連新聞都充滿「盛夏感」,除了煙火,對東京人來說就是去高尾山登高消暑。但我在電視上看主持人登山登得氣喘噓噓,掛在脖子上的毛巾也已溼透,雖然終於登頂可以感受心曠神怡的涼風以及風景,過程實在有點「煎熬」啊。
等到夏末,暑假結束了,我在平日前往位於東京西境的高尾山。車廂裡人很少,接近高尾山的時候幾乎沒有人,停靠之後,月台上也沒有人。夏末的陽光照入無人的車廂、無人的月台,有種想不到的靜謐。我慢慢步行在參道上,想著後天見面可以帶bambi來這裡。
果然這裡很適合靜靜的聊天,我們從山路折回來後,一直坐在山上的平台聊天。天黑後下山,電車在漆黑的山間軌道「俯衝」,敞開的車窗捲進沁涼的山風,並飛舞著莫名的小蟲。然後同時想起有關高尾山一對姊妹的日劇。
總是有些畫面經過時間的沉澱之後會更清晰,這些畫面就包括了跟bambi在高尾山的夏末。之所以清晰,也許是因為對去年夏日的懷念(近來便忍不住密集書寫了),但也因為每年進入這個時序,總是有後輩與我分享人生的轉折與進程,而我所感受或支持的,是那些歷程,並不是結果。
上個月我去養生村探望完成《巨流河》的齊邦媛老師,一邊看著老師一大絡字跡工整、未來將送到台大保存的手稿,一邊跟老師說著、聽著關於人生與現世的想法,總覺得每次都能得到一些能量。當時老師笑說:「masako是自己人,讓她去泡茶吧。」我聽得出話裡的「體己 」。
其實如何也沒想到我在大學母校的許多年、以及離開學校的許多年之後,齊老師會是一直留在我生命裡的少數老師。我知道我存在齊老師心中一直會是那個在她告別台大「最後一課╱刻」貼心喊住她的學生,但多年來我所保有的價值不是研究所高級英文這門課,而是一種人的教養。
從廚櫃拿下茶罐時,午後的陽光從小陽台斜照進來,我就忽然想起去年夏日的高尾山了。人與人之間總有些奇妙生命密碼,相同的就會彼此連接在一起,不同的就如何也進不去,也不會想讓對方進來。
與後輩聊天時,聆聽著混亂的、迷惘的、喜悅與哀傷的,那些我也許曾經有過、或從未經驗的種種,其實也同時讓我反芻著自己的信念,以及到目前為止的人生。於是,那些屬於人的教養或風格,就算沒有說穿,也會透過可以互通的生命密碼,默默在之間流動嗎?
「永遠不要找藉口變成自己所討厭的那種人。」
這是勇氣的來源。但會不會經過人生的考驗,顯出價值來,只有自己心裡知道。
"天色一暗,宮燈一起變亮"雖然有點可怕,不過這樣才能通往湯婆婆的世界(笑)。
回覆刪除版主回覆:(2010-02-28 14:26:25)
這是我的「小小朋友」(現在進行式的)吧?
要不要「自首」一下。XD
嗯嗯,bambi 我知道了。(乖):D
回覆刪除祝妳、以及「女孩們」夏日愉快。
(對了,那夏日浴衣不知何時能給妳。^^)
是「女孩」之一啊。:)
回覆刪除妳們去年夏天的旅行聽bambi 說了,那算來我們2008夏天是「中央線」的鄰居。
我最常跟朋友約在吉祥寺,也許妳也是。然後都離「宮崎駿」很近,高尾山已經是盡頭……
人生總會流失一些東西,或者錯過。但那些「未完成」或許也是連結記憶與感情的一種方式。
有些流失有些進來,無論到什麼年紀看看自己,能夠說「我真喜歡自己現在的樣子」,那就很棒了。XD
謝謝妳來。
可以引用,沒關係,附上連結網址就好。
謝謝masako老師~
回覆刪除我最近常常想起中央線跟吉祥寺的街道
吉卜力美術館也是回憶之一
「未完成」的說法讓我覺得溫暖
希望有一天我能說出我真喜歡自己現在的樣子
謝謝您的回覆
我會附上老師的網址的~~
老師~我也是女孩之一,沒想到老師會寫關於班比的文章呢!
回覆刪除我還記得她當天回到我們晚上住的宿舍,她一臉幸福的說今天很滿足...的模樣
我也深深覺得人與人之間有奇妙的生命密碼,某些時候與某些人會有短暫的契合;而有時幸運的話會契合的人發展很長的緣分
先前bambi曾經借我您寫的無人的遊樂園那本書 我很喜歡呢!一看就停不下來....,某些段落讓我聯想許多曾經有過,但卻沒有"咀嚼過"的或沒辦法書寫的感受,我想這種沒有見過面的文字交流,雖然是單方面的文字的確還是有進入我的生命呢!相信也進入了很多人的生命呢!
很高興能透過班比看到老師的文章....
版主回覆:(2010-02-28 14:27:28)
「她一臉幸福的說今天很滿足」→欸,該不會是因為我們晚上去大吃了吧。XD
女孩們的事雖然不屬於95級,但去年夏天聽bambi 陸續說了,一個一個的面貌,也覺得熟悉起來。
謝謝妳喜歡《無人的遊樂園》。
25歲的妳們,會有一種青春「極限感」嗎?
「極限」之後不是要「下山」,而是可以到另一座山頭,去看見不一樣的美好風景。:)
是喔,bambi。會嗎?
回覆刪除但因為我也很滿足呀。呵。
好啦我知道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