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找bambi來分享日本的工作與生活經驗,這是「讀書/生活視野」的系列(動物天團一定瞭解,是的,你們已經是兩年前了^^),雖然不知在場者是否領情,但結束後到八樓我們因為久未見面都很開心,bambi還起興撥了電話給菜菜來個「偽三方通話」,彷彿311地震那時東京神戶台北的skype重現。Bambi在台上說到地震發生後的變化時數度哽咽,雖然神戶幾乎沒受到311震災的影響,但因為留學生宿舍中各國學生紛紛返國,彷彿燭光盛宴瞬間熄滅一般,青春心靈毫無防備承受了「離散」的重量,每每想起都難以釋懷。
「但Bambi就是哭點低哪。」我笑。
Bambi說:「啊真是丟臉,但masako講到那時候的事都不會想哭嗎?」
其實,回來至今我始終沒有認真去反芻(講述)311的記憶,很多東西都被我封存了。
於我來說,2011這年被分成了三等分,初抵東京時冷冽但安穩的時光、311地震狂潮到重返東京的春夏,以及返台後至今。三段時光恍若隔世,轉換卻又如此快速。「冷靜」的《東京朝顏》專欄是在東京的時候就完成的,返台後我沒有談論過地震的種種,因為不確定是否真的有人想聽這個在台灣已是個「過去的」慘烈話題,也不想為難無法身歷其境的他人面對我叨叨絮絮的「深刻」。
但其實也很難叨叨絮絮,因為太深刻。太深刻以至於無法輕率談及,非常害怕看見對方作出「我瞭解」、「我同理心」的努力表情。311那時我遇見了人生的孤絕,因為一個人所以很孤絕,也注定了這一段終將成為內心的秘洞,誰也進不來。那種孤絕我不要在朋友的表情裡重複被提醒。所以不要訴說,不要訴說就不會發生。
有很多東西是經過反芻才更加深刻的,這種「危險動作」我至今無法完成,只能點到為止。
這天因為見到當時同在日本(雖然是在相對無事的神戶)的Bambi,才開始聊了一些。回家後也繼續想了一點當時的自己。
天搖地動後東京毫無緩衝期的宣布限電,海嘯加核電萬分棘手,政府也許無法安撫民心便開始討論起是否要敦請天皇對全國廣播。上一次天皇廣播是二次世界大戰宣布敗戰投降,足見311的狀況有多艱危。我不知道如果我聽見天皇廣播會是什麼心情。
社區很暗很安靜,我想像大家都在家中依偎取暖。我無法依偎,坐在床上開始盤算停電的深夜該如何在仍會下雪的寒冬裡取暖。電爐電毯電熱器之一切需要電的東西都無法使用,想了很久覺得可以用瓦斯燒開水放入保暖袋,但是去哪裡找...